马秋莎(Ma Qiusha):汝肤之境/镜
2022年07月15日至2022年08月21日
Longlati基金会邀请四位写作者收藏委员会成员于每一季度提出一个读书会,围绕基金会的收藏及展览项目发展出多声道的叙事。针对近期开幕的马秋莎个展“汝肤之镜/境”(The Mirror[-scape] of Your Skin),本次由陈嘉莹与袁佳维共同组织的夏季读书会将围绕女性身体经验展开讨论,探索疼痛在女性主义叙事中的特殊位置。
自2021年9月开始行动的Longlati写作者收藏委员会计划(上海)由活跃于上海的写作者 ——陈嘉莹、陈玺安、李素超、袁佳维——共同组织,旨在耕耘本土艺术生态并加速写 作者与年轻艺术家之间的观念互动。4位写作者每月就上海地区各大画廊与机构的当期展 览进行实地考察,包括针对相关艺术家的作品信息收集与研究,制定每月收藏方案。他 们各自提案、互相评估,最终集体投票决选出当月进入Longlati基金会收藏的作品。
Longlati Foundation is pleased to announce that Su Yu-Xin (b.1990, Taiwan) will be the recipient of its Artist-in-Residence Program for the 2021–22 cycle. She will set up her major studio in the Foundation’s new space launched at the Bund, Shanghai to conduct a year-long project of color study and painting practice.
上海在刚刚过去的4月经历了一场惊变,猝不及防的全域封控似乎成为新的常态,整座城市无奈陷入踌躇。
1998年,在伦敦读书的卢杰在反思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中缺乏历史观、哲学、文化研究理念的状况时,想到了以“长征”这样一个结构去重新回顾、思考、重走,把历史与当下串联在一起的艺术行动。这便是日后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影响力的 “长征计划”诞生的渊源。卢杰提出“将当代艺术放置于人民群众当中去进行相互校验,改变当代中国艺术与生活脱节、与大众的需求脱节的圈子化精英主义现状,创造富有生机的文化艺术局面”[1]的理念,尽管不乏其理想主义精神,对于卢杰的理论研究学者身份和“长征空间”创始人的身份,长征计划的浪漫性和它的严肃性,学术性和它的草根性,政治性和它的社会性,观念性和它的可视性…在2002年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化的发展最为迅猛的时间节点上的启程,都让今天重新审视这场具有宏大野心的艺术运动的初衷和传承意义重大。
很抱歉用了一个十分具有繁殖主义的标题,但为了描述这场轰轰烈烈的女性艺术运动,不得不考虑到女性想要挣脱的生育枷锁,以及生育焦虑不厌其烦地转嫁到女性之上,这其中透露了历史上的多少无奈和惨剧。这场发生在2002年的艺术运动以全球化的角度来看发生得过晚,但或许在这片水土上发生的为时过早,导致没有激起相应的探讨、辩论、反思,以至于后世的艺术家们在近20年来都没能形成如此量级的艺术运动,后来的所有的“女性”艺术展或艺术项目都仿佛女性已经不再痛了。
国共时期后的毛泽东时代,对于女性身体的西方凝视逐渐退却,但存在着许多新的纷争。这表现为妇女解放运动中萦绕在女性身上的话语,身体既成为表征的修辞手段,又充当着辩论的本体论基础。这些话语大都受生物本质主义(essentialism)的影响,强调性的本质差异。即使当时很多人推崇秋瑾式的女英雄人物,鼓励女子“成为男人一样的强者”,但二者实则殊途同归,都局限在本质主义的性别框架中。性别的本质主义话语源于西方学者的论述,如蔼理斯(Havelock Ellis)和葛底士(Patrick Geddes)的学说[1]——前者主张男性主动女性被动的性别动态模型,并相信性行为应该以繁衍优良种族为目的;后者则将性差异还原为血液的差异(男性的血液分解代谢,发散体能;女性的血液合成代谢,储存体能以便于生殖)。虽然这些“科学”论断在如今已站不住脚,但在那个时期却占据了主流位置。它们不仅一致强调性别本质的差异,也强调女性在种族存续中扮演的重要角色。这最终导致性别本质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合流,发展出女权主义保守国家民族主义与激进国家民族主义两种模式:一方以日本明治政府宣扬的“贤母良妻”为代表,提倡家庭是女性的生活重心,另一方以马克思主义母性主义为代表,强调妇女应该通过经济独立获得性别平等,重视妇女的生育状况,并将家庭和谐与国家民族的建设联系起来。
当我们说身体是一个战场时,很难不联想到芭芭拉·克鲁格(Barbara Kruger)的作品Your body is a battleground(1989)。然而这一被正负像切分的西方女性形象似乎并不足以言说中国女性的身体,虽然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有关,并且也总是呈现为战争。身体之为战场,一方面表明了身体的重要性。它在当代理论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尼采与梅洛庞蒂首先为哲学带来了“身体转向”[1],且由于福柯的生命政治学、资本主义消费文化的批判理论以及认知科学的具身转向,社会理论也逐渐开始关注身体。另一方面,诚如黄金麟所言,身体研究可以为近代中国研究首先提供一个不同的考察切入点,并检视一种以西方身体为根据发展而来的身体理论,最终为我们的自身存在提供一个更深入了解的途径[2]。而近代中国女性的身体,更突出显现了中国现代化的过程。王政在一次讲座中指出:中国的现代化归根结底是女人的现代化[3]。她与高彦颐也曾表示:“如果没有女性身体,很难想象一个现代的中国”[4]。她通过女权主义视角重构的五四运动史可以作为一个例证[5]。而事实上,我们还可以通过回顾更多的历史事件认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