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缠缠绕——卡罗尔·波维、胡晓媛、阿丽佳·柯维德

 

Longlati基金会2023年春季群展“缠缠缠绕”（Entangled, Ensnared, Entwined）将介绍三位国际知名70后女性艺术家卡罗尔·波维（Carol Bove，1971年生于瑞士日内瓦，现生活并工作于纽约）、胡晓媛（1977年生于中国哈尔滨，现生活并工作于北京）以及阿丽佳·柯维德（Alicja Kwade，1979年生于波兰卡托维兹，现生活并工作于柏林）的实践，以反映她们如何凭借雕塑形式对个人、心理与社会之间的复杂链接进行洞察。展览涵盖了三个单元，分别描述“缠绕”作为我们与自然相处乃至共存现况之隐喻的不同维度——“缠绕的姿势”、“缠绕的存在”以及“缠绕的联系”——通过星群化的显现，将三位艺术家的作品并列或反置。呼应Longlati收藏和赞助计划的部分使命——为上世纪女性艺术家的利益发声，此次展出的所有作品皆来自基金会过去几年的收藏。

 

 

第一单元“缠绕的姿势”（Entangled Positions）对每位艺术家颇具标志性的一件作品进行最先部署。这样的组合汇集了她们在区别于对方的文化脉络中所提炼出的雕塑语汇之共性：将自然材料——特别是木头及其变体，包括木头在缺氧环境中经过强热而转化出的炭——与金属相互嫁接——例如铁和铜，在中世纪的炼金术里已知最坚硬且最容易在空气中燃烧的两种物质。通过推移、延展并分割这些实体所谓的边界，整个单元揭露了我们与依附在我们身上、体内和周遭的有机或宇宙环境之间的不断交流与加速缠绕，同时显示了正在发生的未知运动、智慧与沟通趋于熵增（an increase in entropy）的过程。在波维的《关系》（2007年）中，携有圆形孔洞的现成品浮木在纤细如丝的钢柱上取得平衡。《木/檩 七》（2018年）则体现了胡晓媛以轻薄的生丝（绡）紧裹木料、在其表面摹写木纹的典型“移置”（displacement）做法。柯维德亦对“移置”有所觉察，堆积的黑色碳化物在展出的其中一件《假想形状》（2018年）中将互相敞开的号角封堵而使其迷失方向。

 

 

第二单元“缠绕的存在”（Ensnared Beings）从海德格尔提出的“沉沦”（verfallen）概念中获得启示，与我们如今陷入的主要行为模式或受困于世俗生活的状态有关。如此，它囊括了四件看似简约的作品，极富煽动性的生物或动物形态为其充满力量与动能的雕塑生命提供刺激，同时暗示了鲜活的躯壳与敏感的灵魂之间所固有的张力。在这个脉络中，被波维命名为《百眼巨人阿古斯监视下的母牛》（2013年）的生锈工字钢结构就像一只匍匐与地面之上的爬行动物，使该希腊神话成为关照异化个体之困境以及人工世界之末日的寓言。胡晓媛在此也凭借文学性的造词突出《蚁骨 二》（2015年）的矛盾质感。在柯维德的《5天11小时》（2017年）与《因果涌现（2019年6月）》（2019年）中，黄铜钟表指针以小时为单位水平排列直至形成一个闭合的圈，给定空间的周界被转换为虚拟时间的片段。

 

 

第三单元“缠绕的联系”（Entwined Engagements）在展览最后呈现的五件作品象征了当今去中心化的全球空间的不确定性以及与之形成反差的局部连贯性，它们之间的复杂张力推动着积极关系的生产，即使我们尚未掌握眼前的未来究竟会是什么。举例来看，波维和柯维德同时挑战了现代雕塑中的几何原则，通过破坏其内部的洞穴感，颠覆“中心”与“周围”的辩证关系，这本身可以被理解为对所处具体情境的比照。波维的雕塑《S.O.S》（2016年）、《发夹》（2018年）与《第一条辫》（2019年）将褶皱的彩色不锈钢管与一个黑色实心圆盘结合起来，很难说是前者包裹了后者，还是后者拥抱着前者。柯维德的另一件《假想形状》（2018年）所组织的管道系统依旧衔接着漏斗状的末端，而少量绿色矿物被放置在一边作为穿越时间之纱的符号，揭示着事物非线性的发展。与之相反的是，胡晓媛在《五体 二》（2018年）中将一堆通常被视为现成物的上手工具从对“使用”经验的奴性依附中解放出来，却在其表面描绘了“使用”痕迹，以强调过去“使用”经验的重要性。它们的集聚（versammlung）看似随机无序，却能够在保持对话的同时为其自身提供庇护（bergen）。

 

关于艺术家

 

 

卡罗尔·波维（Carol Bove）于1971年出生在日内瓦，成长于美国加州伯克利，曾在纽约大学求学和任教，目前生活工作于纽约布鲁克林。她的雕塑和装置作品展现和偷换了当代社会中工业材料和现成品的属性与质感，提炼出超越材料本身的诗意。她于2011年加入卓纳画廊。2015年，“Plastic Unit”标志着她在伦敦空间的首次个展，随后于2016年举办的“Polka Dots”是她在纽约空间的首次个展。第三次画廊个展于2018年在伦敦空间举办。2019年，艺术家与画廊的第四次个展“Ten Hours”呈现于在香港空间，也是她在亚洲的首秀。2021年，艺术家在纽约西20街和69街同期举行了两个新作展览“Midnight”和“Carol Bove”。2022年，卓纳画廊的巴黎空间呈现了“Carol Bove: Vase/Face”。波维已经广泛于国际重要艺术展展出，包括三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2011年、2017年及2019年第58届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展），并曾参展第13届卡塞尔文献展（2012年）、惠特尼双年展（2008年）等。2013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为其举办个展“昼夜之分”。其他为其举办个展的重要机构还包括：苏格兰格拉斯哥The Common Guild（2013年）、巴黎东京宫（2010年）、苏黎世美术馆（2004年）、波斯顿当代艺术中心（2004年）、汉堡美术馆（2003年）等。波维的作品被囊括于诸多重要博物馆的永久馆藏中，包括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纽约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波士顿当代美术馆、墨西哥朱梅克斯博物馆收藏、法国北加莱区当代艺术基金（FRAC）等。

 

 

胡晓媛（Hu Xiaoyuan）于1977年出生在哈尔滨，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现生活工作于北京。她的创作涵盖装置、录像、雕塑、绘画等媒介，以细腻、思辨和隐含的冲突性为特点，将其对“表象与本质间的差异关系”，与对“废旧和脆弱的物质碎片”的细微体察，诉诸于对材料的使用上（如绡（生丝）、宣纸、头发、木和金属等），从而以具体经验去探讨时间、空间、意识、存在等议题。胡晓媛曾参与的国内外重要展览包括上海西岸美术馆（2022年）、香港M+新馆开幕首展（2021年）、第九届台北双年（2014年）、第二届纽约新美术馆三年展（2012年）、第十二届卡塞尔文献展（2007年）等。她的作品曾在美国洛杉矶郡美术馆（LACMA）、德国曼海姆美术馆、美国哈默美术馆、美国加州橘郡美术馆、法国巴黎东京宫、荷兰波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美国坦帕艺术博物馆、美国圣彼得斯堡美术馆、瑞典Bildmuseet美术馆、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香港M+美术馆、北京泰康空间、北京民生美术馆、北京木木美术馆、上海民生美术馆、上海油罐艺术中心、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瑞士伯尔尼美术馆、巴塞罗那胡安·米罗基金会、上海当代艺术馆、上海外滩美术馆、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瑞士巴塞尔美术馆等多处展出。她的作品亦被德国曼海姆美术馆、香港M+美术馆、上海外滩美术馆、美国哈默美术馆、中国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等公共机构纳入公共收藏。2019年，胡晓媛被香港M+博物馆提名第一届希克奖。

 

 

阿丽佳·柯维德（Alicja Kwade）于1979年出生在波兰卡托维兹，现工作和生活在柏林。2005年在柏林艺术大学（UdK）获得学士学位。2019年，柯维德被选为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屋顶花园委员会的成员。她参与的展览包括：赫尔辛基双年展（2021年）、加州科切拉沙漠X（2021年）、濑户内三年展（2019年）、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2017年）、第3届奥尔胡斯奥罗什三年展（2017年）。在2015–16年，由公共艺术基金会委托在纽约中央公园制作装置作品《AGAINST THE RUN》。艺术家最新重要的个展包括：柏林现代艺术博物馆（2020年）、诺伊斯Langen基金会（2020年）、赫尔辛基Espoo现代艺术博物馆（2018年）、哥本哈根Kunsthal Charlottenborg（2018年）、苏黎世的Haus Konstruktiv（2018年）、上海余德耀美术馆（2018年）、伦敦白教堂美术馆（2016–17年）、法兰克福Kunsthalle Schirn（2015年）、柏林汉堡火车站当代艺术博物馆（2008年）。柯维德的作品还被全球众多私人与公共机构收藏，如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华盛顿赫希洪博物馆、洛杉矶艺术博物馆、路易斯安那现代艺术博物馆、马里奥-特斯蒂诺博物馆、卢森堡大公爵现代艺术博物馆、维也纳路德维希现代艺术基金会博物馆、余德耀美术馆等等。

 

关于策展人

 

 

袁佳维是常驻上海的写作者与策展人。她本科毕业于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后就读于伦敦大学考陶德艺术学院，获艺术史硕士学位，以及建筑联盟学院，获历史与批判思维专业硕士学位。曾为Artforum中文网、《艺术当代》、《艺术界》（LEAP）等媒体撰写文章。策划群展包括“海上丹迪”（东画廊，上海，2017年）、“坚决提高非生产性建筑的标准”（ 东画廊，上海，2018年）、“迅疾传播：僵尸、多重生命与幸存者之爱”（totalab，上海，2022年）、“坚决复习非生产性建筑的标准（上辑：固态模具；下辑：液态循环）”（长征独立空间，北京，2022–23年）等。目前研究兴趣涉及当代艺术的建筑媒介、（后）现代空间观念、边界美学及地理政治学相关。她自2021年起兼任Longlati基金会写作者收藏委员会（上海）主任与客席策展人。